*小提琴手清×钢琴伴奏师安
*OOC以及bug预警
*明显赶剧情的节奏,大概马上就能写完了(இωஇ )一直爆字数对不起
*准备好被我泼狗血了吗?
*慎入慎入啊!自己避雷啊!
*临近期末我发现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很绝望啊,我要死在六月了
*中考加油高考加油期末加油!
*端午快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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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练琴房里和安定又一起练习了一段时间后,清光与他告别,独自一人走在去乐器店的路上。
他边走,还不忘抬头往上看两眼,天边有一团沉闷的黑色。
看来天气预报没说错了。
清光刮了一下鼻子,提紧自己的书包,自觉地加快了步伐。
——好了,今天就到这里吧,辛苦了。
几十分钟前,清光还在练琴房。他说完这话,就揉了揉自己因架久了小提琴而发酸的肩膀。
——清光之后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?
安定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歪着头问清光。
——嗯,还要到老爷子的乐器店里走一趟,我家的五线谱已经用完了。
——诶?清光还自己作曲吗?五线谱都不够用了……
——大和守安定,我警告你,不许跟过来。
清光扭过头,故作严肃地冷着脸,片刻后就忍不住了,自己先捂着嘴溢出了一声轻笑。
本来,今天和人斗琴斗输了,安定美丽的心情就被蒙上了一层阴云,现在清光这样耿直地就笑了出来,安定……快要郁闷死了。
——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啊?
安定不由得瓮声瓮气地说着话,气恼得很。
——我就是知道。
清光拿起自己的书包,得意洋洋地说道。
——那你动作快一点啊,天都黑了……感觉要下雨了。
——知道啦。
安定似乎有些不放心,便冲着清光后背喊了一句,而清光只是轻松地向安定挥了挥手,以作告别。
比起清光来说,其实安定才更让人担心吧?
清光拿了五线谱就回家,那时,还不知道安定会在什么地方晃悠呢。
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吧?
早在半个月前,牵牛花就盛开了。娇艳的深粉横蛮地攀上了红砖墙壁和铁制栅栏,衬托在灰暗的天空下,喇叭搅和着绣球,颜色愈鲜愈亮。绣球花的小花朵朵簇拥在一团,渴求着去汲取上天的恩赐。而那三色堇昂扬着脑袋,用一张滑稽的鬼脸来面对天地,不卑微不低调,像是等待雨水洗礼的虔诚教徒。
一阵微风刮过,她们才干巴巴地配合着摇头晃脑一下,否则就一心一意动也不动地等着雨。
……死寂。
万物都在等待着降雨,但此时的景象却沉静到可怖的程度了。
天气、闷热。
清光嘿咻嘿咻呼着气,他踏上了石板路,三步并作两步跨过路边的野花和冰凉的石阶,一对耳坠随着动作折射出耀眼的光线。最后,他兴致不错地一把推开了眼前那沉淀了岁月的大门。
映入眼帘的,是一排排典雅而深沉的提琴。
“打扰了,我来买五线谱。”
他对着室内,如此喊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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臭老头。清光毫不客气地在心里啐了那老顽童一口。然后,强忍着心累,自暴自弃地担起了跑腿的重责。
他现在,正火烧火燎地奔跑在去一家酒吧的路上。
事情为何会发展至此呢?这还得追溯到前十多分钟。
“……什么?”
清光不免惊呼出声,这倒不是因为他买的五线谱有什么问题,而是因为老店长叫他去一家酒吧跑一趟。
“哎呀,我这也是没办法啊,”老店长头疼到直冒汗,“接近月底了,我忙着算账进货,现在实在走不开。但我答应了人家,今天一定要把琴弦送过去。”
……谁叫你要乱答应别人。
清光听着他的话,冷漠地“哦”了一句。
“加州啊,正巧你也来了,顺手帮个忙吧!”老店长双手合十,恳切地说道,“帮忙把琴弦送到那个酒吧老板那里吧!他也忙着经营店铺,走不开……为了这家乐器店的信誉……所以!只有拜托你了!”
不要随便把你宝贝店铺的信誉押在我身上啊!!!
清光特想吐槽。
清光被老店长的动作吓到直后退,他倒抽一口凉气,义正言辞口齿清晰地推辞道:
“不是因为我懒得帮忙,要跑腿也可以……但是要我跑到酒吧去……现在时间也这么晚了……实在是……”
“没关系吧?”老店长泪眼婆娑地插嘴道,“反正加州你学校的校规也不严吧?”
清光身边全是少根筋的人,他以为自己都习惯了,现在,他差点被老店长的话气得呕血。
“我是……未成年人。”
——请你担心一下我的安危。清光皱着脸,拼命地向老店长传达着这样的意思。
“心智也就算了,可你顶着这张脸说自己是未成年人……太过分了!你就是不想帮忙!”
——你太让人放心了,根本不需要我操心。老店长用慈爱而沉痛的目光瞅着清光。
“啊?我看上去有那么早熟吗???”清光真要吐血了。
“熟到像是已经混了三年吃喝的社会哥。”老店长瞥了清光好几眼,抽泣说道。
“犯法的!”
“又没叫你喝酒!只是叫你去送个东西嘛!”
清光彻彻底底被老店长的言辞给弄得哑口无言,怀疑人生的感情使他连生气炸毛都忘了。
“好、好……我跑就行了吧?我跑我跑!别哭啊!”
于是清光扯过写着酒吧地址的纸条,收好琴弦,迈腿就跑。虽然他书包里装的有雨伞,不过能赶在下雨前回家,总是好的。
他像是在和老天爷赛跑。
牵牛花的喇叭吹不响,绣球花瑟缩着身子,三色堇仰起鬼脸送给他最独特的笑容。
气体流动,风擦过他的脸侧呼啸而过。
夜色已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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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光用一种不知辛劳的精神跑了一路,等到他终于立在酒吧门前时,他还是有点小紧张的。
虽然被老店长说成是少年老成,但实质上,清光还是一个处在成长期、缺乏很多经验的普通学生。
到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来,他还是第一次。
尽管本意是把步子走得稳一点,结果他还是战战兢兢地跨了进去。
好在,这家酒吧的老板也是通情达理的人,对待清光很亲切。他先感谢清光特地跑来送东西,然后便邀请清光在店里坐一坐,休息一下。
清光很想趁着没下雨快快回家,但是盛情难却,他本来就是不擅长拒绝他人好意的人,便在吧台边上一个低调的位置坐下,喝着老板特别为他拿来的冰镇柠檬水。
“怎么样?还不错吧?”
老板笑着问他,语气中颇有点自豪。
的确……挺不错的。
清光咬着吸管,鼻腔里满是柠檬片清爽的味道。
杯身上的水珠顺着曲线下滑,清光一面看着杯中不断冒起来的气泡,一面好奇地瞧着酒吧的格局和摆设。
精巧的卡座摆置得看似随心又好像是刻意为之,柔和的橙光从头顶洒下,灯光下,人与人在小酌闲谈。
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凌乱,像是灯光投射什么的都挺有格调的。客人也不是认知中那般喝得烂醉如泥,大多数人反而还很比较文雅有礼。
清光觉得这一切都新奇而有趣,他看得津津有味,可他也明白自己毕竟还是一个学生,这有不是他该停留的场所。
他打算离开了。
老板再三挽留,清光礼貌地表示谢意,正准备告辞……
毫无征兆,几声清脆的、叮叮叮、玻璃撞地的杂音传了过来。
你可以想象,那碎在地板上如刀尖一般锋利的玻璃渣,夹杂着令人迷乱的酒液,铺了一地,像是在期待那小美人鱼赤脚踏过去。
弄得一地鲜血淋漓。
清光停下了脚步,往店里那忽然喧闹的地方望了一眼。
脚掌立即在地面生了根,让他挪不开步子。
酒吧瞬间变得吵闹起来,一种不正常的方式把现场气氛炒的火热。不少客人们围观着事件的中心人物,有部分人准备直接转身离开,但还有很多人在叽叽喳喳地趁热闹。
酒吧老板无奈地捂着额头,喊着上帝,“天啊,怎么又是这一位客人”。
清光想吞口唾沫,可他喉咙莫名发紧,他似乎连舌头都动不了了。
像是赤身裸体就被推入了无底冰窟,他就像是一个接近濒死的人类,能够稳稳握好琴弓的指尖已经颤抖得不正常,连书包都从他的手指间掉了下去。
脸色在几秒之内就白了几分,安在苍白面容上的血红眼眸却无知觉地瞪到了极限,眼中的慌张和恐惧一览无余。
他在暴走的边缘。
他多想像那些客人一样,看不下去了就直接走开,但不知道什么力量固定了他的双脚,反正他就是抬不起那灌了铅一般的腿。
跑啊。逃啊。和你没关系不是吗?
清光心底有个细微的声音在向他发难。
逃啊!!!
他咬疼了牙根,脚步虚浮,踉跄着往后退。
周围没有人注意到清光的失态,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处地方吸引了,有几人已经站了起来,看样子是打算去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。
清光拉扯着自己的头发,混乱的情绪在他们胸腔里横冲直撞,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,他快要不能控制自己乱糟糟的大脑。
——那张脸,化成灰他也认得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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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多久没有看见过那个女人了呢?
两三年左右吧?反正她在他十四岁那年就离开了。
关于她的一切,印象最深的不是她轻柔摸着他的脑袋时的温度,印象最深的,是她强迫他练琴,他的手指那近乎折断般的痛感。
“不行了”“休息一下可以吗”“我求求您”“我真的好饿”……
不管多少次、不管多少次、不管清光怎样祈求她、不管怎样不管怎样,百般请求——
最后回应他的,只有一个响亮而冰冷的巴掌罢了。
然后脸颊就会火辣辣的疼,和手指一样疼。
怎么可能会忘记?
那女人的一切好像都是冰冷冷的,凉薄的个性,缺少温度的肢体……连她上扬弯弯的唇角,都像是要笑出冰块来。
清光本来以为自己都快忘了,实际上他根本没忘。
反而越来越清晰。
怎么会忘呢?
清光每天早晨起床,照镜子时都会看见那张脸。
简直就是……上帝用同一个模板不同的材料,创造了两个不一样的人。
酒吧的一个角落里,她就站在那里,比起几年前感觉有了活气一点——因为此时她正露出了极度厌恶的表情——似乎长了一点皱纹,可她依旧那么漂亮。
被一个醉汉拉扯纠缠的女人,还是那么漂亮。
和清光记忆里的相差无几。
下一秒,清光动了。
他本打算捡起书包转身就走,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。可等到他手上传来一阵酥麻的钝痛时,他才意识到,自己的身体先于思考行动了。
他都没能够反应过来,他的行动完全是因为一种本能。
酒吧里,四面八方霎时间都发出了短促的吸气声。
清光护在身后的女人惊讶到瞪大了眼睛,她看着突然挡在自己身前熟悉而又面生的学生,嘴巴微张却吐不出一个字来。
反观另一边,猝不及防的被清光一拳打翻在地的男人——那个醉汉,行为直接到令人咋舌。他快速地擦干嘴角的血液,一跳而起,没轻没重地抓紧了清光的领口,用蛮力拽着他,力度大到近乎要将清光提离地面。
“怎么?原来你喜欢这种小白脸吗?”
喝得满脸通红的醉汉说着轻佻无礼的瞎话,他靠近清光,酒气喷了清光一脸,清光被逼到恶心得直想后退。
可后面,还有母亲啊。
念此,清光的脚尖立刻就停止挣扎了。
“什么啊?这小白脸怎么这么安静?”醉汉靠近了一点,清光强忍住胃里的一阵翻腾,抑制住难受想呕吐的欲望。
他告诫自己,对方是成年人,还是喝醉了的人,自己只需要忍耐一下,等待周围的人来救助自己……
是这样没错,非常理性的分析,因为隔壁已经有人准备来阻止这醉汉捣乱了,酒吧老板也正在挽起袖子要来扫这醉汉出门……
“怎么样?你和她上个床没?”
忽然,男人讪笑了起来,他发出了“哈哈”的狂笑,那好像老鼠的笑容,无耻中充满着猥琐。
“她的后面……很紧吧?”
什么都听不到了。
脑中只有男人下流的话在不断地回荡、重复。
清光只觉得……世界好静。
下一刻,清光放弃了所有的救援,他利落而发狠地选择了就近原则,他抓起隔壁的酒杯就往男人的脑子上扣——他就想看看,眼前这男人脑子里是不是全装的豆腐渣——接着他的右拳就招呼了过去。
他把男人推到地上去打,但他哪里打得过,力气比不过醉汉,醉汉也不知底线,清光硬生生地吃了好几拳。
后来有人来把清光往后拉,是谁呢?是酒吧老板还是客人还是母亲?清光已经分不清了。
每当有人将他离醉汉的距离扯远了一点,他就立马挣脱,再次发疯了一样扑上去。
他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,拼上性命也要将敌人的咽喉咬断。
“禽兽……禽兽!”
他听见了属于女子的哭声,却停不下斗殴的动作。他的嗓音已经干吼到沙哑,他却依旧以撕碎咽喉的声音咆哮。
“你连这张的脸都辨认不出来,你好意思说自己和她上过床?”
清光坐在男人的身上,提着他的衣领,不知疲惫地朝他脸上挥拳。
“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!”
眼泪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涌出眼眶了,混杂着清光额角冒出汩汩血流,一起顺着他死人般脸色的脸,慢慢滑下。
“她的手是用来演奏的!而不是用来给你这种禽兽倒酒的!”
那双拉着小提琴的修长手指,已经沾满了可怕的红色粘稠液体。
“好,我告诉你,为什么我要像个疯子一样揍你……”
“因为她是我妈!!!”
吼完这一句,清光好像被从梦中惊醒了一般,他呆呆地坐在那里,失神的样子像个被抽走魂魄的肉体。
然后,他就被狂躁愤怒的男人打了一拳,撞到了桌椅上。
现场一片混乱,清光捂着带血的脑袋爬了起来,只见所有人都按住那个眼中喷射着怒焰的男人。而女人半跪在清光身边,似乎想为清光擦擦血,又无从下手,总之是惊慌到手忙脚乱。
这时,清光莫名其妙的,就很想笑。
仰天大笑那种笑。
因为安定突然窜到他脑海中了。
他记起,安定曾经坐在某家咖啡厅里,手捧着咖啡杯,抱怨着清光,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循规蹈矩的事儿。
而现在,清光就想大笑。
什么突破什么创新什么自己决定人生。
我告诉你,大和守安定——
送个东西都能遇上这种事情……
人生果然就是那种狗屁的套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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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打扰啦?清光还在吗?”
安定推开乐器店的门,先露了个脑袋进来,然后再像个磨叽的老乌龟一样步入店中。
“哟?你来啦,加州他出去帮我送东西去了。”老店长轻松地和安定打完招呼,便告诉他清光已经离开了。
“诶?他不会还没回家吧……”
安定话还没说完,上空划过一道亮光,紧接着一声惊天雷鸣随后而至。
安定有些心悸,他十指贴紧玻璃窗,疑惑地抬着头,向天空望去。
“……清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