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芽

*幼教织×五岁宰

*织田·认为自己迟早要去蹲局子·作之助与太宰·肆无忌惮明恋自家老师·治，两人一天的小故事

*段子

*拒绝刀片，保护甜党

*不过还是先土下座，因为我太磨叽了导致后边写得很急，大概有不少的bug什么的……对不起！我之后就改！

 

 

01 早安

 

一日之计在于晨。

至少织田作之助是这样认为的。

 

作为一名合格的幼稚园老师，虽然面瘫了点，但织田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暖男，对小朋友更是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。于是……每天早上在幼稚园门口站岗，迎接小孩子的任务就顺其自然地落到了他的头上。

毕竟他的同事不是一副过劳死的样子，就是容易摆出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，还是织田比较靠谱。

 

于是织田的日常之一便是套上绣着卡通小象的围腰，直挺挺地立在幼稚园门前，与每个步入幼稚园的孩子问好。

 

“早上好，老师。”“嗯，有认真吃早饭吗？”

“今天也很精神呢。”“早上好，咲乐。”……

 

等到大部分学生都准时到达后，织田这才能看到一个小身板不慌不忙地朝幼稚园走来。

按理说小朋友们都穿着一样的制服，可织田总觉得眼前那孩子的小黄帽很显眼，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鲜明。帽檐下露出了黑色的发丝，脸颊藏在阴影中。

织田看见他弯起嘴角。

 

“早安，织田作。”

 

太宰治两手抓住双肩书包肩带，小跑到织田身前，仰起脸来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。

织田见附近也没有其他孩子了，便半蹲下去，认认真真地盯着太宰的脸，耿直地说道：

 

“早安，太宰。你身上的绷带变多了，昨晚又在尝试自杀了吗？”

 

太宰是个很奇妙的孩子。织田想。

过于早熟只是其中一点而已，聪明，爱恶作剧，心眼多……总而言之就是与众不同，像是一堆圆中突兀的一个三角形。

如果太宰年纪再大些，可能会使身边的人更加无可奈何吧。

 

“是啊，”但稀奇的是，太宰从不对织田说谎，总是坦率得不正常，“昨晚我试图用圆规划开自己手腕来着。”

太宰大大方方地向织田展示自己缠着纱布绷带的右手手腕。

织田下意识地倾身凑近，摸了摸面前小孩的腕子。他特意放轻了动作，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手下的是什么易碎品。

 

“下次不要使用尖锐的东西，长大后再尝试，好吗？”织田斟酌了许久，最终还是轻声地讲道。

闻言，太宰二话不说，直接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，随之他咯咯笑道：“织田作真温柔啊。”

 

话一说完，太宰就把自己的手腕从织田手中轻轻抽出来，手心稍微一停顿。

织田一愣，还没来得及再叮嘱点什么，太宰就一溜烟地跑开了。

 

织田连忙回头，视线跟着那顶明黄帽子，却见太宰也转身朝自己笑。那孩子动了动嘴唇，无声地讲道：

“辛——苦——啦——”

 

织田没有再说，他目送着太宰走进幼稚园里，然后低头望向自己的掌心，一朵纯白的折纸玫瑰静静地躺在上边。这是太宰昨天在手工课上完成的作品，难度颇高，至少织田折不来。

 

一大早的就被自己的学生奖励了一朵小花花。织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。

 

02 故事

 

“在遥远的一个国度里……”

“住着一个国王和王后，他们渴望有一个孩子，”太宰兴致缺缺地打断道，“《白雪公主》已经讲了十八遍了，我都能背啦，芥川君。”

 

年轻的幼教，芥川龙之介，在被太宰毫不掩饰地嫌弃后，他的表情十分精彩。芥川合上《白雪公主》的绘本，开始拿起下一本。

 

“从前，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叫……”

“艾丽莎。她有十一个哥哥。”

“在很深、很深的海底……”

“一听就知道小美人鱼最后变成泡沫了，啊，对不起，我剧透了呢。”

“以前……”

“好了，我知道了，是《睡美人》。”

迎着芥川布满黑线的脸，太宰悠哉地打了个哈欠。

 

“还有什么招数吗？芥川君。”太宰笑眯眯的，摆出一副欠揍的得意表情。

 

于是，织田一赶来，就看见这么魔鬼的画面——芥川隔十几秒就得换一本新的童话书拿起来念，而他念不出一句完整的话，就会被无情打断。芥川越来越浮躁，虽然一个埋怨的字都没有，可怒气几乎是要实体化，就差把那堆书全啃了。

芥川旁边的某位麻烦精特轻松自在，完全没有自己正在刁难人的自觉。

织田忙冲过去，把那个麻烦精学生拎起来。他先朝芥川道声歉，再迅速逃离现场。

 

“太宰，不要刻意为难他了，”走在逃命的路上，织田心平气和地讲，“他已经很努力地讲故事了。”

“诶——”太宰抿嘴，忍笑忍得很累，“毕竟芥川君很有趣嘛。”

 

织田停下脚步，直勾勾地盯着太宰，眼中的光一点点消失……

 

“好吧好吧，真拿你没办法。我知道啦，会尽量收敛一点的。”

太宰连忙举白旗投降，顺便露出小动物特有的可怜神情，把自己伪装成无辜小朋友。

 

“不过作为交换，”太宰眯起眼睛，“我要看织田作写的小说，要最新作哦。”

 

织田不会问太宰“你看得懂吗”这种无意义的问题，他也不觉得不好意思，小说本来就是写给他人看的，不然为何要绞尽脑汁地写出来呢？更何况，太宰是一位无可挑剔的读者。

只不过……

 

“我才写了两章。”织田老实承认。

“没关系啊，”太宰貌似更高兴了，“我想追连载。”

“我可能不会坚持写下去。”

“没关系，”忠实的读者耸耸肩膀，以无限包容的态度讲道，“我会监督你的。”

 

织田见太宰小大人的模样，也勾了勾唇，道：“还真是可靠。”

 

“那就麻烦太宰牺牲时间阅读了。”

 

03 课间

 

“我都想好了哦。”太宰无聊地搭着积木，唐突地冒了一句话出来。

“想好什么？”织田本来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太宰搭富士山模型，太宰一句话也猛地唤回他的神思。

 

“结婚的事。”太宰的视线在织田身上稍作停留，再慢悠悠地绕回自己的指尖。手指放弃了色彩鲜艳的积木，开始扯弄白色的绷带。

“……什么？”织田不解。

 

“我都想好了，”太宰不厌其烦地又重复道，“等我大学毕业了，会找一份工作，拥有一套自己的屋子。位于海边的小房子。那个时候，希望织田作能考虑一下娶我的事情。我不想你一直重复辛苦的工作，虽然你好像也乐在其中，但我想找个地方让你安心创作。所以你和我一起去如何？海边的屋子。”

太宰清清嗓子。

“如果你答应我的话，我也可以愉快地活到那个时候哦。”

 

织田没有反驳，而是愣愣地想着什么，呆住的模样神似一动不动的大笨熊。

最终，大笨熊慢吞吞地开口道：

 

“这样不太好吧？”

“唔，为什么？不是很美好的计划吗？”听到织田的拒绝后，太宰眼神黯淡了些——他是不是也会把这些话当做小孩子的胡言乱语——却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，示意织田继续说下去。

 

“因为，我如果要娶太宰的话，”谁知，织田一脸严肃地说，“我会被警察带走的。”

 

“……”

太宰微微张大了嘴巴。

 

“好有道理哦。”

“是吧？”

“可我的前提是‘等我大学毕业’哦，那个时候我应该到合法婚龄了。”

“可同样按你的说法，太宰现在不是相当于我的未婚妻吗？”织田目光清澈，他诚心诚意地分析道，“不合法的，我会被抓走。”

“那没办法了，”太宰捂住嘴，努力不让笑声溢出口腔，“没办法，那还是我来娶你吧，委屈织田作当‘未婚妻’咯，这样可以吗？”

 

尽管感觉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，但听上去安全多了，因而织田直接点头答应了。

太宰欢呼起来，这时倒是像个普通孩童了。他扯下身上的一小截绷带，然后拉起织田的手，兴致勃勃地将绷带缠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。

 

“我现在还是个穷光蛋，先做个廉价订婚戒指吧。”

“谢谢，很好看。”

 

不幸站在附近并听完他们对话的坂口安吾老师险些咳出一口鲜血——拜托你们不要在幼稚园讲这些内容！

还有织田先生！请吐槽啊！不要一脸茫然地答应啊！

 

04 画画

 

负责教绘画的坂口安吾，最近十分苦恼。原因是有个天才学生，其画作正在暴力碾压安吾的常识。

 

安吾第一次收到太宰的绘画作业时，他使劲眨了眨眼睛，取下眼镜擦了两下，再戴上眼镜后细看。

纸上依旧是一堆莫名其妙的字符……好吧，应该是什么密码。

于是安吾尽心尽力，秉承着教育精神，下班后连夜将其破译了出来——原来是写给织田的信。

第二天安吾把信转交给了织田，然后他严肃地告诉太宰，这不是画画，画画不是写密码传信。

请画一些小太阳小花小草之类的、简单明了的东西，谢谢。安吾在心里默念。

吾等凡人理解不了你们的神仙爱情。

 

于是后来，太宰就开始了他的抽象派艺术创作。

虽然小孩的画或多或少都有些意义不明，但太宰不一样，他是有意识地让自己的画意义不明。

“博物馆上的画啊，总感觉那种程度我也可以画出来呢。”太宰曾经如此说过。随后刻意模仿。

 

太抽象了看不懂啊！安吾很心累。

大家都是用蜡笔在画画，为什么你能画得像油画？你到底是在画什么？那是人是物？

 

今天安吾实在是忍不住了，他不想再看酷似毕加索的幼稚园学生作品了，身体的操劳与精神的疲累促使他向太宰治发问：

 

“太宰君，请问你到底在画什么？”

“唔，安吾看不出来吗？”太宰用蜡笔戳着白纸，在上边留下几个鲜明的点，“我在画织田作。”

“哦，这样啊，是织田先生啊。”

 

安吾得到了答案，露出了释然的神情。他站起身，一脸安详地走开。

然后他坐在办公室里，盯着太宰以前画在纸上的、色彩对比强烈的玩意，怀疑人生。

 

……

什么这个原来是织田先生吗？！

 

05 午餐

 

“一二三四……啊，果然少了一人。”实习老师中岛敦嘟囔道。午餐时间到了，今天的饭菜很丰盛美味，每个孩子饭后还有牛奶喝，可尽管如此，总有小孩要逃避吃饭。

“不用想都知道是太宰君吧，”安吾推了一下眼镜框，“他是开始试图饿死自己了吗？”

“唔……”织田直面上两个人炯炯有神的目光，压力很大，“我去找他。”

 

太宰是躲吃饭的专业户，幺蛾子只多不少。别的孩子不想吃饭单纯是因为讨厌青椒或者咀嚼食物，太宰不吃饭，就是想找茬而已。

他不吃饭，织田就得多盯着他一点。

 

织田走出餐厅，开始了寻找太宰之旅。他四处张望，连滑梯背面与课桌底也不放过。

织田好不容易找到太宰，发现这个麻烦精正趴着黑漆漆的储物室当死人。

 

织田蹑手蹑脚地走过去，伸出手摸摸太宰的脖颈——唔，热的，还活着。

于是织田老师很死板地拍了拍太宰同学的后背，道：“太宰，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，起来吃午饭了。”

 

“唔……”被拍醒的太宰艰难地把脸从地板上移开，他不高兴地瞅着面瘫的织田，“织田作吗？我想再‘死’十分钟。”

“十分钟后吗？”织田看了看腕表，“勉勉强强还在午饭时间内，那你继续‘死’吧，我在外边等你。”

 

说完，织田站起身，他盯了盯安静趴在地上的太宰，非常配合地走出储物室，在外边耐心等待。

结果，短短一分钟后，织田忽然想起了什么，朝储物室内喊道：

 

“太宰，今天的午饭主食是咖喱。”

“……”太宰不动弹，继续当石头。

“可以之后再补上十分钟的‘死’吗？”织田以商量的语气说道，“现在不去吃饭，等会咖喱就凉了，米饭也……”

“……啊啊，我知道啦！”

 

太宰腾地一下就爬起来了，他拍拍身上的灰，一脸不情愿地走到织田身边。太宰见那个成年人幸福到背景快要冒花花的模样，假装生气，轻轻地敲了敲织田的膝盖。

 

“走吧，去洗手，然后吃饭。”

“真是拿织田作没办法。”太宰感慨。

 

06 小憩

 

这种情况，该怎么处理来着？

上午被太宰求婚告白都十分淡定的织田作之助，现在却觉得接受他人的表白是件万分困难的事情。

午餐过后，打算回办公室一趟的织田在办公室门前被一位女教师截住了。

 

年纪轻轻的女性，温柔体贴，是很多男性的理想型。见她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样子，就算织田再木讷，也明白她的来意。

就在织田犹豫自己该如何结束眼前的微妙氛围时，他听见自己的办公室内传来了响声

 

他身边的女性应该也听见了，趁她愣神的瞬间，织田委婉地拒绝了她的告白，表示自己有喜欢的人了，而且更希望大家能保持同事关系。

织田注视着女教师擦掉眼泪，朝自己鞠躬后慢慢离开，他这才如释重负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。

他没急着坐下，而是面露疑色，弯起手指敲了敲脚边的木柜。

 

“……太宰？”织田试探道。

 

木柜内的人似乎听到了织田的话，又剧烈地踢踹着木柜。

织田一头雾水地打开了木柜，果不其然，太宰正缩在里边。太宰把眼睛睁得大大的，仿佛不安似的，十指缠在一起。

 
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织田一针见血地问。

“嗯……”太宰迟疑道，“捉迷藏？”

织田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宰。“说实话。”

“唉，其实是想吓一下织田作来着，不料你这个柜子从里边打不开啊，失策失策，”太宰用食指擦擦鼻尖，“然后就不幸撞上刚才那一幕咯，我有给你解到围吗？”

“嗯，”织田点头，“谢谢你，太宰，帮到忙了。”

 

“唉，其实我也在犹豫不决啊。”

太宰边说边从柜子里爬出来。

“她貌似喜欢你很久了，而且是个和你般配的好人。”

 

织田不明所以地歪头，想不通为何太宰要说这些，所以他实诚地问出了心中所想。

 

“太宰的意思是？”

“笨蛋织田作，我的意思是，你拒绝她真的是亏大啦。”一想到织田作这么大的人还要被自己这个五岁小鬼教育，太宰本身都感到哭笑不得。

 

织田蹙眉，他慢悠悠地蹲下来与太宰平视。他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味，而是异常认真地说：

“我不能答应她。”

“嗯？为何？”

 

“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？”

 

07 游戏

 

下午的户外游戏时间，由活力的教师领着孩子们做游戏。中岛敦与芥川集合了想玩捉迷藏的孩子们，只不过次次都让敦来做找人的一方。毕竟芥川一身黑道气质，让他来做抓人的鬼真的会把孩子吓哭。

 

“芥川君真是笨啊，每次都躲在一个地方，不嫌累吗？”

太宰不参与任何户外活动，就坐在椅子上晃腿，看别的孩子一一从滑梯上滑到地面，听着敦大声的报数声。

“他是个很正直的人吧。”织田道，同时在心里加上一句，也很笨拙。

和某位机灵鬼完全不一样。织田瞟了太宰一眼，明明知道太宰在这方面的孤僻，但依旧顺口就问：

“你不参加吗？”

“织田作说笑啦，”太宰露齿而笑，“没有人邀请我。我去了也只会把老师耍得团团转。”

也是。织田沉默了。

 

“真好啊，织田作很受欢迎哦，”隔了一会儿，太宰自言自语起来，“不像我。”

织田知道太宰在指什么，大概是今天自己收到告白的事情。

“……并没有。”织田闷闷地说。

“是真的，因为织田作很特别啊。”

 

太宰从椅子上跳下去伸懒腰，他背对着织田，语气没有半分不对劲的地方。

他说：

“我一边高兴有人像我一样，喜欢温柔的织田作，一边又暗自恼怒着。”

“然后我才发觉，原来我的高兴都是假的，只有不甘心的心情是深刻的。人类是充满劣根性的生物嘛，所以我总是迫不及待地想死去。”

 

“太宰……”

“啊抱歉，”太宰连忙摆手，顺便做了一个鬼脸，“我又说奇怪的话了，织田作不要在意嘛！”

 

“不是的，”织田垂眸，摇头否认，“我不觉得你的话很奇怪。”

 

他看着远处的后辈们精疲力尽地陪孩子们玩闹着，心想等下又要被安吾教训他们这些教师玩心大到不知分寸，却不觉得愧疚，反而很享受这样平和的日子。

 

“太宰你不会错，你总是正确的。”

“但这种生活方式很累，我不希望你一直如此。”

“人确实有很多劣根性，但也有美好之处。”

 

太宰静静地抬起脸，与此同时，织田朝他伸出手。

 

“既然不想去玩游戏，我们就去别的地方散散心吧。”

 

08 钢琴

 

虽然大多数幼教都会一些教学的必备技能，却不愿意向他人展示。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觉得羞耻，平时为小孩子表演就算了，如果被其他同事撞见、被拍下来什么的，就会想要钻进地缝里去。

织田倒不是什么矫情的人，只是他的技能欠佳，按他自己的话来讲，就是他的表演“上不了台面”。

幼稚园的音乐教室里有一架台式钢琴，织田与太宰轻手轻脚地、猫着腰来到钢琴前。即使知道之后肯定会被人发现，也难免做贼心虚。

 

“会把其他人引过来吧？”织田口上这么说，手指却悄悄地摸上了黑白的键盘。

“不管他们啦。”太宰嘴巴下撇，语气倒是兴奋得紧。

“安吾会生气吧。”

“呃，到时候我来想办法。”

 

织田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，顺手揉了揉太宰的脑袋。

 

“别把我当小孩子啦。”

抱怨归抱怨，太宰依旧很乐意与织田接触，甚至主动低了低头。

 

除了“安吾会生气”这种无伤大雅的问题之外，其实现在偷偷摸摸潜入音乐教室的两人还面临着一个现实——其实织田作之助就只会弹一首很简单的曲子，《致爱丽丝》。

这个男人着实没有太多音乐细胞，他所有的才华都贡献给了他的憨。为了孩子们高兴一点，他琢磨了好几周，才勉勉强强学会了一首。

 

“这样可以吗？”织田拉开椅子坐下，语气有些许愧疚，“我只会弹这一首。”

“一首就足够了。”

 

太宰自然而然地坐到了织田身边，不知是谁主动的，反正他们都微微往对方的位置凑近了一点。

 

09 放学

 

一到那个时间点，幼稚园门口再次热闹起来——小孩子挥手向老师们告别，他们背起自己的书包，牵着父母的手，有说有笑地回家。

又送走一个学生后，织田习惯性地往太宰所在的位置上望去。

 

太宰不仅是独自来上学的小孩，还是放学没有家长来接的小孩。每到放学时间，他会搬个小凳子，坐在能被夕阳照射到的位置，看着外边的人影晃动，他似乎看不腻一般。等到外面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，太宰就会没事人一样站起身，像猫那样活动一下筋骨就回家了。

老师们很少看见有人来接他，如果遇上什么“好日子”，会有一个不靠谱的、自称为太宰养父的落魄中年医生来接孩子。

看样子，今天就是那个好日子。

 

不修边幅的中年人唠唠叨叨个不停，他身边的小女孩无聊地清点着方才买好的几套洋装。这对组合一看就是非常的不正经，另外感觉直接把那个萝莉控中年人拖进警察局也可以。

 

织田盯了盯那边正在与安吾瞎扯的医生，又将视线投到隔壁太宰身上。

 

“你能答应我，在回家的路上多关照一下他吗？我怕他被车撞到。”用心思索谁更靠谱的问题后，织田直言道。

“诶诶——我不要，好麻烦的。”太宰脸上立即浮现出明显的嫌弃之情。

“拜托你了。”织田双手合十，看样子真的很怕那位轻飘飘的医生被撞飞。

 

“既然是织田作的请求，那我只能同意咯。”

“好，来拉勾吗？”织田说着，摆出拉勾的手势。

太宰脸一红，连忙把头对着残阳的方向来掩饰。嗯嗯，夕阳真的太晒人了！

 

织田困惑地问：“不拉勾吗？”

“当然要！”太宰瞬间搭上织田的小拇指。

 

森医生，你还是有一点的作用嘛！太宰吐槽道。

 

10 晚安

 

晚上八点过，结束了一天工作的织田匆忙地吃了一盘咖喱来填饱肚子，回到家的时候，日历快要翻新到下一页。

织田洗漱过后，突然听见卧室的窗户被什么东西敲到了，发出些微声响。

 

织田了然，立马过去打开了窗户。

 

他们有个小秘密。

事实上，平时没人来接太宰时，织田更愿意自己带他回家。

 

“嗨，”太宰出现在对面的窗前，像每个调皮鬼那样嬉笑着，“又见面啦，织田作。”

 

他们是邻居。

 

织田张张嘴，还没能发出一个音，只见太宰迅速地从背后掏出了什么东西，扔向了织田的屋子里。

织田把东西捡起来，是个纸飞机。

 

“作为今天钢琴演奏的谢礼。”太宰洋洋得意地解释道。

织田把纸飞机拆开，是手写的《致爱丽丝》的五线谱。

 

“不用道谢，太宰早上不也送了我纸花吗？”织田煞风景地说。

“这不一样，”好在太宰就连那人不解风情的一点也十分喜欢，“我就是想送你礼物。”

“那我应该反过来谢谢你。”

“哎呀织田作不用客气……不过多夸我一点也没关系！”

 

随后他们无言了一会，太宰看着织田把那张五线谱小心地夹进自己最喜欢的小说里，忍不住微笑。

 

“织田作要休息了吗？”他问。

“还不睡，写会小说。”

“那我等你那边的灯熄了再睡觉。”

“不行，”织田摇头，死脑筋地教导道，“太宰必须早睡，现在已经很晚了。”

“好吧……我很期待小说后续哦，”太宰眼皮开始打架，“那今天就到这里吧，明天见。”

 

“明天见，太宰。”

 

“晚安。”

“晚安。”

 

太宰有时很害怕自己长大后的样子。

但是一想到织田作，就十分期待之后的生活。手工、绘画、音乐、游戏、上下学……太宰期待着一切。

晚安，明天见，是多么寻常而美好的咒语。

眼尾瞄着透进自己屋里的暖光，太宰舒舒服服地窝进被子里，陷入梦乡。
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