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无一用是兰芽

【织太】蓝窗

*上次有小伙伴点的织太:)

*这个故事我想了很久了,一直很想写出来,但总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

*写给织太

*这可以算是两个旅行者的故事,架空向,希望你们能喜欢

*故事发生在马耳他

 







 

*

 

我应当与它一同沉睡。

 

*

 

 

 

*此时

 

 

 

当上天彻底将展现给众生的那扇“窗”关上时,整个世界发出了短促的惊叹。

但就像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无意“哎呀”了一声似的,仅仅只难受了一小会儿,就恢复如初了。

这个世界每时每分都在变幻,一点也不宁静,跟着菜市场一样嘈杂,一声低低的叹息,很快就如青烟一般消散在随后涌起的杂音里了。

 

 

马耳他著名景点之一,戈佐岛的蓝窗,于2017年3月8日因坍塌而永远消失。

从此以后,人类再无“蓝窗”。

 

 

织田作之助在喝咖啡时听闻了这个消息,尽管表面上没有一点震惊慌张的感情流露出去,但实际上他确实狠狠地吃了一惊。

“你没问题吗?”西餐店老板在他的面前放上一盘咖喱,“你不是要去那里吗?”

织田机械地吞咽着口中的米饭,如同在嚼蜡。

 

 

马耳他,地中海的心脏,欧洲的后花园。

那是,织田作之助即将再次前往的地方。

 

 

 

*彼时

 

 

 

织田想要亲自去看看世界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海。

他是个寡言的男人,或者可以称之为“心宽”,是个旅行者,格外喜欢靠近海。

暖日的海浪声使他内心宁静,另一方面却更能刺激他的大脑,以记录下优美的文字。

作为一名自由撰稿人,他拍下许多照片,写下许多文字,用来养活自己。

 

 

不同地方的海水有着不同的韵味,在看过马尔代夫、巴厘等地的海后,织田决定去马耳他看看。

 

 

很明显的,马耳他是个悠闲而美好的国度。

地方很美,人也很美。

 

 

刚刚来到这里,浓厚的异域风情包围着他,但织田也没有不适应的地方。没有半分的不安与思乡,他一心只想去看海。

不过在带着相机去拍照之前,他得先去找一处住所,再歇歇脚,冲去旅途所带来的乏累。

他原计划第二天就去马耳他的必游景点拍照,但很遗憾,他的计划泡汤了。

因为在他来到马耳他的头一天晚上,他离开旅馆,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酒吧。

 

 

在那里,他遇见了太宰治。

 

 

 

*此时

 

 

 

织田收拾好行李——他甚至没有心情再检查一遍东西是否带齐了,就早早地跑到机场去候机。

在听说蓝窗坍塌的那刻起,他就遗忘了肉体上的疲惫。

他想快一点到马耳他——即便他的心情不能使航班往前推一分钟——他也想快一点赶到。

 

 

有种不好的预感一直在折磨着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。

 

 

这一路上他都有点心不在焉,他不断地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,连空姐对他搭话都没能唤回他的神思。

 

 

在飞机还没有起飞的时候,他的灵魂和思想已经先一步跨越了陆地和海洋,踏上了马耳他的土地,行走在眼熟却又认不出的街道里。

在飞机着陆、在织田双脚再次与这片独特的土地亲密接触时,他奔跑起来,像是在身体本能的驱动下,全力追赶着自己的灵魂。

 

 

这个时候,他的灵魂才得以再次与躯体相遇。

 

 

 

*彼时

 

 

 

从织田步入这个小酒吧的门槛以来,他的目光就被一个少年吸引了。

 

 

他很年轻,最大不过二十,因为他的笑声里还带着少年独有的清亮,而没有成年男性独有的浑厚。少一分磁性,多一分单纯。

黑头发下是白衬衫,白衬衫底下,是更白的绷带。

 

 

他的身边围着很多人,他们为他拍手欢呼,然后他便轻松自如地说着玩笑话,并大口喝酒,耗着大好青春,像是从来没有感受到窘迫和尴尬。

 

 

——很寂寞。

看着少年,织田这样想到。

 

 

少年和他的朋友们坐在稍远的地方,织田就听着那边的喧哗声,吵吵闹闹的声音伴着轻音乐,像海浪一样间歇性地袭来。

 

 

“你在看他?”站在织田旁侧的女招待朝少年的方向努嘴,用英语说道,“你的视线就没有从那边移开。”

织田没答话,只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。

 

“他叫太宰治。”

 

端上饮品后,女招待仍没有走,她闲聊道:

“他是个很聪明的人,学什么都很快,也很会和人打交道。”

 

作为闲谈的内容而言,女招待似乎说的有点多了。织田不禁多看了她两眼,哪知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织田这位客人身上。她垂着眸,全神贯注地看着少年的动作,嘴上说着话,倒像是自言自语。

 

“他是我们的开心果,或者说是生活上的润滑剂——尽管他常常喜欢用恶作剧作弄人,搞得人家很不愉快,但他依旧是个不会使人生厌的人。”

“哪怕他其实并不快乐吗?”

 

织田脱口而出,这时,女招待的目光才真正地落到身边的这位客人身上。

 

 

她浅浅地扫了织田一眼,挑眉道:

“真是有趣,说他不快乐的,你是头一个……你是来旅游的?哪里的人呢?日本?”

“是”织田有点惊讶,他不明白她是怎样看出他的国籍的。

“没什么好困惑的,”女招待像是看出了他的惊讶,轻笑着摇摇头,理所当然地说道,“太宰也是日本人,所以猜到了。”

 

 

后来,女招待离开了。她来到了少年的那张桌子,靠近他耳边说了什么,顺便指了指织田的方向。

很快的,少年笑嘻嘻地告别了自己身边的人,毫不掩饰地向织田所在的卡座走近。

 

 

“嘿,玩的开心吗?”

少年自来熟地在织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,满脸笑意。

少年说的是日语。

 

 

织田直勾勾地盯着突然接近的少年,不发话。

少年也不觉得自讨没趣,他无所谓地一耸肩膀,继续绽开自己大大的笑颜,说:

 

 

“初次见面,我叫太宰,太宰治。”

 

 

“欢迎来到马耳他。”

 

 

那一天,织田清楚地记着,少年——太宰他的确是那样轻巧地就闯入了自己的世界里。

 

 

*此时

 

 

织田下了飞机后,连在旅馆中冲澡的时间都没有。他将行李随意丢在旅馆后,就急匆匆地朝着那家酒吧走。

他没有任何能够联系上太宰治的方式,所以他只有用最笨的办法——四处奔走来寻找那人的去向。

 

 

此时正值马耳他当地时间的上午九点,织田赶到印象中那家酒吧去——那是他与太宰第一次见面的地方——那儿现在没有一个客人都没有,说是门可罗雀也不为过。

织田减慢步子,礼貌地推门而入。

十分好运,那个他认识的女招待还在这里工作。

 

 

她瞪大眼睛看着织田走进来,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。紧接着,她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,擦擦手就朝着他的方向一路小跑过去。这期间,她忍不住让泪水噙满了眼睛。

 

 

“你怎么现在才来呢?”她停在织田面前,仰头看他。

比起以前,她的嗓音沙哑了很多。她紧盯着织田的眼睛,像是不打算放过他每一丝一闪而过的情绪。

织田回望着她,顿时也感受到了她的难过。

 

 

“太宰他……”织田小心地开口问道。

女招待摇摇头,叹道:

“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,他变了很多——自从你走了之后。”

 

 

女招待似乎刻意强调了后半句,织田一言不发地握紧了手心。

 

 

“是吗?……还是很感谢你。”

织田说完,女招待又拼命摇起头来,把头摇成了拨浪鼓。她否认道:

“我没做什么能够被人感谢的事……倒是你,你对他的下落一点头绪都没有,你还打算去找他吗?”

织田直视着她,缓慢而郑重地点点头。

 

 

“虽然晚了很多,但我的确有话要亲口告诉太宰。”

“是吗……那么我也会留意一下的。祝你好运,我的朋友。”

 

 

女招待拥抱了一下织田,织田抓紧时间,准备马上出发去下一个地方继续找,她便对着织田的背影挥手告别。

 

 

*彼时

 

 

织田来到马耳他,本想着尽快去戈佐岛看蓝窗。不过酒吧那夜后,第二天早上,就来了不速之客。

早晨还没有吃早饭的时候,房门就被敲响了。织田打开门一看——可不是昨晚他遇见的少年吗?

 

 

“打扰啦,织田作!”

太宰叫着他对织田的“爱称”时,嘴里还咬着一块披萨——或许是他的早餐,织田猜测——太宰元气满满地说:

“你是来旅游的吧?我来给你当导游?”

 

尽管是在提问,其实太宰只不过是自顾自的说了半天,最后,他还靠近了织田,建议道:

“午饭就吃兔肉吧,我请客。”

 

 

“……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?”织田自然往后退了一步,淡淡地问道。

“很简单啊,”太宰笑得很狡黠,“既然你是来旅游的,又是一个人单独来酒吧,极有可能就是住旅馆的。稍微问一下那酒吧附近的旅馆,哪里住进了一个日本人,很快就知道啦。”

“这样啊,”织田消化了一下太宰的话,认可道,“的确是能轻松地知道我的住处。不过有人愿意告诉你这些事,其中的难度也不小,太宰。”

“……呜哇!”

 

太宰眼睛一亮,差点激动得把口中的披萨掉到地上去。

 

“织田作你果然很厉害啊,正常人不是应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‘跟踪狂’?”

 

“大概是因为我并没有指着人家鼻子骂人的习惯?”

织田反要被太宰弄糊涂了,他斜着头,尝试向那古灵精怪的少年解释道。

 

“糟糕……我的直觉果然没错……织田作你超有趣。”

太宰脚踏着欢快的节拍,眼睛笑得弯弯的。他开心到直把披萨的丝拉得又细又长。

 

好了,太宰完全没有认真听他说话——织田鉴定完毕。

 

 

 

太宰是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。每人都或多或少有一点能让他人看透的地方,太宰却宛如一团浓雾——哪怕他就站在你的面前,你仍旧看不清他。

他有时候很单纯,有时候又很复杂,像浓稠的黑墨。

 

 

他因为一时的兴致而擅自走进织田宁静得只剩下海水的世界里,但织田也不介意,像个主人家一样大大方方地接纳了他。

 

 

太宰充当了织田的导游,尽职尽责,他总能找到地图上没有、而他却知道的好地方。少年脚上大概安装上了没有极限的小马达,他带着织田满大街跑——当然他们多在马耳他的首都瓦莱塔逛,穿梭在那黄白色的建筑物之中,小跑在狭小的行人道上,哈哈大笑,不知疲惫为何物。

 

 

时间一天天地流逝,当织田反应过来,他能够在马耳他停留的日子已经不多了。

他走遍了马耳他大大小小的地方,却唯独缺了他最想要去的那个地方。

 

——蓝窗,Azure Window

 

他告诉了太宰自己即将要走的消息,用一种愧疚而无可奈何的语气。

 

 

太宰安安静静、一字不漏地听完了他的话,眼睛一眨,了然地点点头。

 

“嗯,我猜也是这样。”他边说着,边仰起头来盯着织田,“我本来也是打算最后才带你去那里的——作为最棒的结尾。”

 

 

“那我们去吧,明天就去,去蓝窗。”

 

 

*此时

 

 

哪里都找不到太宰。

 

 

织田问了很多地方,问了大部分他们曾一起去过的地方,可所有人都很抱歉地对他摇摇头,说他们并不知道太宰的状况。

同时,渐渐地,织田的记忆也在复苏,每一条第一眼看上去还略陌生的街道,都在他眼中慢慢地变得鲜明清晰。

窄小的石砖路、屋顶尖尖的塔、柔软清香的草地。

他记得,他和太宰一起来过这些地方。笑着、说着、张开嘴巴吸气、迈开双腿奔跑转圈……

 

 

可哪里都没有他。

 

 

他或许是死了。

或许是变成海边的泡沫消失了。

 

 

织田找了太宰一整天,无果。

第二天他接着找,可仍没有一点线索。

 

 

正在织田感到无望的时刻,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
酒吧的女招待给他发了一条有用的消息,上边说,似乎有人在戈佐岛看见过太宰的身影。

 

 

戈佐岛……已经崩坏的蓝窗……

织田微微有些心神不安,很快,他捏紧手机壳,又恢复了平静。

 

 

是的,他早该想到那个地方。

 

 

若不是一阵诡异的恐惧盘踞在他心间,他早该去那个地方。

 

 

*彼时

 

 

太宰治大概是真的想要去死的——织田不止一次这么想过。

太宰整天都唠叨着想去死啊想去死,以无比幸福和快乐的语气诉说着自己想要立即死去的愿望。

大多数人都以为少年是在没事找事干而已,也许算作是他特立独行的一点。

但织田不那么认为。

 

 

他相信——太宰治这个人是认认真真地在考虑“死”的问题,就像平常人会考虑生计的问题一般熟练。

 

 

在当时,在太宰十八岁的身体里,他无时无刻都用挂念情人的热情来向往死亡。

他无论是漫步游走于街区上,还是托腮坐在车上发呆,他的魂魄好似都不在那青年人的躯壳中。

从海底到高楼屋顶,他会想象着自己淹死在海水里、吊死在悬梁上、被马路上的汽车不断碾压。

在那小小马耳他内,他到处乱走,又无处不在。他像个亡灵一般不愿离去,像个思想家一样不停思索着自己的死法。

 

 

现在也同样。

 

 

他们一起伫立在蓝窗附近的石滩上,挨得那么近,近到随便谁往旁边一靠、两人的肩膀都能立马相撞。

可惜织田仍然不知道,那颗离自己不足半米的心脏是以怎样的频率在跳动。

近在咫尺,却又浑然不知。

 

 

海浪声此起彼伏,他们两个都静静的,只是望着海和浪花,不言不语。

 

 

蓝窗是处很奇特的地方,石灰岩构成了一个拱门,透过那个大洞来看海,别有一番趣味。

远观蓝窗感觉非常壮美,于是他们就在远边站着,谁也不说话。

 

 

过了一会儿,太宰率先打破了沉默。他上前走去,对着无尽的海水张开了双臂,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入海中……他大声说,生怕织田听不见似的,大声地说,织田作,这是整个马耳他里,我最喜欢的地方。

但我并不喜欢经常来这里,太宰继续说,一来到这里,我就感觉它马上就要把我带走了。

 

 

寒冷的风刮乱了他蓬松的黑发,白衬衫下的身体看上去是那么瘦弱……或许,这海真的能轻而易举地埋葬那个太宰治。

织田被海风吹疼了眼。

 

 

突然的,太宰扭过头来,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织田,然后稍微踮了踮脚尖——

 

 

他吻了织田一下,就吻在唇角。

 

 

也许是海风吹久了,织田只觉得那嘴唇是冰冷的,还带着海的咸味。

 

 

礼节性的吻——轻点一下后,太宰游刃有余地往后退并解释着自己的行为,他说,织田作,我用它来向你告别。

只是礼节性的吗?织田眼皮都不动,眼神直直地对着太宰,苦恼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
是的。太宰又开开心心地捧腹大笑起来。

 

这是礼节性的接吻啊,织田作。

 

 

他不会爱人,所以他不会去爱任何人。

他笑得那么好看,透着欢悦,但他只爱死亡。

 

 

你还需要拍照吧?能自己回去吗?

太宰笑够了,他回头问织田,织田还是那么淡然地望着他,目光却是忧虑的。

 

 

提前说再见吧,我就先回去咯。

 

 

太宰说完这话就看似一身轻松地转身就走,他也不再和织田多聊几句话,好像他有事而必须急着离开,再滞留一秒都不愿意。

 

 

太宰。

织田叫住他,但太宰只不过停下了脚步,背对着织田,像回避严厉家长的孩子,不愿去看大人的表情。

 

 

你又要什么时候才离开马耳他呢?织田问他。

 

 

太宰闻言,肩膀往后靠,好似深吸了一口气。

他回头了。

棕黑色的眼珠盯紧织田,太宰把每一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:

 

 

——直到“它”不复存在。

 

 

后来,织田离开了马耳他,那之后,他再未见到太宰治。

 

 

*此时

 

 

很多东西都改变了。

不过在之后的旅行当中,织田渐渐想通了什么。不管去了多少地方,看了多少景色,他一直忘不了马耳他的海,忘不了太宰治。

他最终放心不下太宰。

 

 

况且,有很多很多话,累积了很久的话,织田都想对太宰讲,只想对他讲。从白天讲到黑夜,然后再讲到黎明。

织田相信,那个不能用常理束缚的人会很乐意听的。

他会睁大那黑白分明的眼睛,注视着织田,聚精会神地听着织田讲话,接着笑起来,再期待着下一个话题和故事。

 

 

织田上一次来到马耳他,是四年前的事情了。

四年了,太宰人间蒸发了。

 

 

……至少,在织田找到太宰之前,他就是那么想的。

 

 

织田觉得自己跑遍了半个马耳他,但谢天谢地,他总还是找到了太宰治。

他已经感知不到自己情感的变化,他眼里就只看见了那个太宰治。

 

 

远方的太阳都快看不见轮廓了,夕阳下,周围的景物一片赤红。

在已经坍塌的蓝窗边上,在那永远失去了美丽拱门的石滩上,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青年久久地站立在那儿。

只有他一个人。

还坚守在废墟般的景色前。

 

 

他离海水很近,非常近,海浪汹涌一点,浪花都能冲上石滩打湿他的鞋子。

他也许感觉到了身后站着人,却没有回头瞅一眼。

他就那么痴情地凝视着已经不再是奇景的“蓝窗”,多么专注——可能四年前他从没有那样用心过,时间再往前推,他也没有过——与此同时,他又显得落寞。正是那种静谧,而让他看上去已经像是肝肠寸断。

 

 

这些东西,都是织田从他的背影里看出来的,他现在都还没看见太宰的正脸。

 

 

四年过去,太宰长高了一点,头上的绷带已经取下来了,身上的绷带却不见少。他变了,却又好像没变。

织田有些迷茫和混乱,他不晓得自己应该怎么开口说话。

他就站在太宰一米以内的地方,就站在太宰的身后。织田因为前几分钟费力的狂奔而累得喘气,他呼吸得那么急,他不相信太宰没察觉到。

 

 

但太宰真的无视了他。

所以织田开始怀疑,自己是不是做错事了,他也许不应该来打扰太宰。

可是……他来都来了。

几乎跑遍了半个马耳他。

 

 

织田擦擦汗,然后尝试着开口说话:

 

 

“太宰——”

“我明明已经意识到了风化的严重性,却没有及时赶到。”

 

 

织田话还没能从嘴里冲出去,他就听见前面青年的声音响起了。

当年那少年纯净的嗓音被四年的时光所冲刷,变得如酒液洗过一般低哑……掺杂着苦涩。

 

 

太宰还是没有让视线在织田身上停留一秒,他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变化,可织田还是听出了他的悲戚。

他说:

 

 

“早知如此,我应当与它一起沉没。”

 

 

太宰说着对于他来说很自然的话,和活着呼吸一样正常。

 

 

下一秒,织田不再尝试着去吐出那些蹩脚的话,他直接往前跨了一步,从后方去拥抱了太宰。

 

 

他太瘦了,织田从后去抱着他的肩膀,感觉好像抱着一硬邦邦的骨架。

织田还没有去看向太宰那也许和记忆里有了偏差的面容,他仅仅是收紧了双臂,将太宰往后拉,让海水不要打湿他的鞋子。

太宰很老实地让后面的人慢慢拖动自己的身体,以灵魂出窍的模样。也许他的意识已经停止了,也许他的灵魂也已经死去了,伴着蓝窗坠落的瞬间,就死去了。

只留下空空的肉身还孤独地留在人间。

等着大海去把他收下。

 

 

*彼时与此时最终重合

 

 

四年前,太宰为什么不愿意离开马耳他呢?

四年内,太宰过着怎样的织田所不知的生活呢?

四年后,太宰是不是正打算在那一天投海自杀呢?

 

 

不知道答案也无所谓。

 

 

织田将头搁在太宰的颈窝,几番张开嘴巴,使那耳语般轻缓的声音被海风模糊,却又能幸运地飘入太宰的心房。

 

 

“你可以离开了。”他说。

 

 

“离开马耳他,去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。”

 

 

不知道答案……也无所谓。

反正,他们终是重逢了。

 

 

*

 

*

 

他来到马耳他,或许没能找到最美的海。

 

却找到了一个,颜色和海同样孤寂的灵魂。

 

*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*

ps写完啦~~

请千万不要觉得我这个故事真是莫名其妙……虽然也的确很莫名其妙,呃,应该是我表达能力有问题,算我的锅(哭)

蓝窗坍塌真觉得很遗憾的,果然有什么美景要趁早去看啊(可是没有钱,呸)

文野里最喜欢的cp就是织太,再次为他们产粮的心情也很愉快

其实是太久没交党费不好意思白吃白喝orn

感谢你读到最后啦~留个评论什么的就更感谢了!(厚颜无耻)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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