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大学生雷×神明安
*我就从来没有在三天内写过三篇文,累死
*最后艾特一下太太,虽然貌似上学去了233 @名前
*慌什么,那种突然神转折、其中一个死翘翘的神奇剧情……我肯定驾驭不住啊!所以这篇文稳得很,妥妥的小甜饼,不要慌!
*我的良心从来不痛,我是亲妈(微笑)
*还是用的手机,找前文就麻烦去我主页翻了(⋟﹏⋞)
◆◆◆
“请保佑我们家族兴旺。”
抱歉……我只知道如何去杀戮。
“武神啊,请您杀死我国的敌人。”
不,我也做不到去杀害生灵。
“我把我的一切都奉献给您!我也是,她们也是!身为神的妻子,我们可以为您献上自己的人生!全部!所有!只要您还在,所有的委屈都可以忍耐,身子一直是纯净的……”
不是这样的……请不要如此,我不需要啊!
“这里原来有神社?真是老旧啊,应该没有谁会来参拜吧?这么烂的地方,‘神’都被气跑啦。”
不对,我明明,就站在这里。
没人看得见。
出不去了。
安迷修猛然睁大眼睛,全身气力集中咽喉才没有使悲鸣冲出口中。他立即翻身而起,满头大汗,还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。
——他做梦了。明明很多年都不曾入眠,更不要提深陷梦境了。
他起身的动作太大,惊扰了身侧的一只兔子。那小东西正不安地趴着,绒毛随着身体的起伏而抖动。安迷修赶紧给它顺毛,安抚下它慌张的情绪。
离安迷修稍远的地方,还瑟缩着一堆小兔子,它们围成团,还处于熟睡中。安迷修放轻动作站起身,让所有兔子睡到一堆后再用被子把它们的身体圈在中间来御寒。
他做好这事后呼了一口气,竟呼出了雾珠。
他这时才顿觉室内温度降低了。
安迷修朝双手哈气,再用手心去搓着两手臂——非常遗憾,虽然不敏感,但他也是能感知到“冷”的,那薄薄的巫女服已经快不能抵御严寒——他边轻跺着脚,边走到了门前,他不假思索地拉开了面前的纸门——
一阵寒风扑面袭来,使他不免缩了缩脖子。
他强睁开一只眼睛,随后惊讶地发现——
下雪了。
◆◆◆
雪中的山林别有一番风味,树枝上全压着雪,像是堆满了糖霜。小巧的六角结晶体包围了视野,白得干净、无瑕。阴沉沉的天空之下,雪以不紧不慢的速度一直降落。
不过,这寒冷的天气却一点也不怡人,鼻子被冻红的邮差还得在这样的鬼天气里工作。
“真是的,怎么会有人往这里寄信呢?”
他揉着鼻梁,不解地看着头顶的鸟居。
忽然一阵凉风刮过,几片雪花落到邮差脸上,害他连打了两个喷嚏。
他觉得晦气得很,急匆匆地把包中的信掏出来,往神社里一丢,丢到了地面上。
完事后,邮差转身就走。但这时他好似听见了一个人轻声叹息的声音,他又扭回去看,后面一个鬼影都看不见。
邮差赶时间走了,安迷修一直望着邮差的身影消失了,才又习惯性地叹了一口气。
他把手中的扫帚倚靠在柱子上,然后迫不及待地弯腰拾起雪地上的信件。
他小心翼翼地拍掉洁白信封上的雪渣,但信封还是湿了一点,不过里面的信应该没事。
安迷修捡起信,环顾四周,分明也没人能看见他,也不知道他在顾忌什么。在他确信周围没人后,他就跑回神社的阶梯边上——撕开信封的心情太过急切,以使他都忘记把柱子边上的扫帚一起拿回来。
尽管天空还在飘雪,安迷修也觉得冷,不过由于神社屋子里边的光线实在太暗了,安迷修还是选择坐在外边看信。
他用手扫去雪,腾出一块空地给自己坐下。安迷修摩擦着自己泛红的指尖,当手指温度回升一点后,他就迫切地拆开了膝上的信件。
拿出里面的信,格式之类的完全没有,连称呼都没有,开头第一句话就是——
“本大爷现在很好,所以我猜测你现在应该也不错。”
这种讨人厌的说法立马就让安迷修绷不住脸了,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。
安迷修接着往下看,有好几处地方都让他莞尔。其实也没什么好笑的,都是有关雷狮家庭和学校的平常事,可安迷修就是禁不住想笑出声。
他有两个已经工作的哥哥,兄弟们聚在一起还会打架;他的堂弟很聪明,反倒像是照顾雷狮的监护人;他也有小弟,闲着没事就一起去撸串;他的同学们和老师都极具个性,每个人都是互不相同又彼此影响的存在……
从那个夏日开始,直到这个冬天,雷狮寄给他的信已经有几十封了。哪怕安迷修从不回信,安迷修也把所有的信好好地收藏着,不时还拿出来重温一下。
当然,同样的,哪怕他从不回信,雷狮的信也从来没有间断过。
一直一直寄过来,好像是把漂流瓶扔进大海,让浪花带着它们沉入海底。
安迷修看着这些信,有种微妙的代入感,这让他总能暂时从压抑的生活中快乐地大笑起来。
可他笑过后,就觉得落寞。
无数次,他通过几行字,去想象着雷狮身边人的模样,马上就要有一个形象了,但在快看清前,脑子里又什么都没有了。总而言之,他失败了。
他大脑里空空如也,他根本想象不到。
与其听人家的陈述,他更想要亲眼去看看外边的世界——他所空缺的几十年里,外边的世界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?还有他所熟悉的东西吗?
雷狮究竟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?真像信件上所说的那般吗?
有趣的事、无聊的事,他都想亲身去经历、去感受。
但他出不去啊。
从那个夏天过后,在那时邂逅雷狮之后,他已经再也记不起之前没有雷狮的生活、那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的生活。
心中想要的东西增加了,也就远离之前清心寡欲的生活了。
于是,求而不得的时刻也会越加寂寞。
安迷修把读完的信用心折好放在一边,他一声不吭,雪花飘到他的头发上,他也没有感觉一样。
他蹲下,抱紧脚腕,愣怔地看着只有他一人所见的雪景。
难受的时候想哭是自然的,可他已经遗忘了要如何落泪,就像是遗忘了自己的曾经。
◆◆◆
步入冬季以来,雷狮的信送慢了许多,但也还是一封接着一封送来,终于有一天,雷狮说他要放假了,他很快就会回到这个神社。
安迷修像是得知了天大的好消息,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。他掰着手指算时间,虽然那个夏天和雷狮告别时有点小小的插曲,但安迷修还是盼望着他回来的。
安迷修算着日子,时光似水,很快,雷狮明天就会来见他了。
在雷狮即将到来之前,这一天,安迷修早早地干完了活。他又坐在了老位置,他把所有的信都抬了出来,放在一边,挨着挨着又重读一遍。
“我回学校了,一回去就遇上那个星星控的辅导员,倒大霉了。”
安迷修嘴角小弧度地上扬,他摸着纸张舒适的表面,再把它好端端地收回信封。
“成绩排名第一的是个天才儿童——可我看他就是个熊孩子,闲着没事就去烦第二名。”
“卡米尔的甜点越来越甜了——反正我是不理解,但你可能会喜欢。”
“我妈又开始说教了,我真不想听……难道她很期待我去谈恋爱?”
“安迷修,现在我们这里满地枫叶,但冬天绝对不会下雪。”
我这边,已经下雪了。
安迷修自言自语到,接着去翻下一张信纸。
“同年级的女生向我表白了,但我拒绝了。放心吧,我说得很委婉。”
“呐,安迷修,我想见你。”
“不是等到冬天,我现在就想见你。”
又不是没看过,但安迷修的手还是被烫了一下,他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,心却不打算说谎,而是没出息地跳的飞快。
安迷修继续看信,兔子们乖乖地在神社里的空地上嚼草,一只毛乎乎的小兔子将脑袋挤入安迷修手臂下的缝隙中,用力往前一挺就跳到安迷修的腿上。
“我很快就能来见你了。”
——这是雷狮所寄来的最后一封信中的话语。
安迷修长舒口气,揉揉眼睛,正当他打算向后伸个懒腰时,怀中的兔子一跳,结果把信给弄到地上了。
安迷修害怕信被弄脏,忙着爬过去捡——
不小心,一下扭到脚,竟直接跪在了雪地上。
接着,那几个过于严整有力的字就轻轻松松地闯入安迷修的眼帘……太突兀了,真的很出人意料,那几个字写在信的反面,安迷修第一次看时根本都没注意到,现在信掉在地上,他才发现了那封信真正的秘密——
不是“我很快就能来见你了”。
而是——
“我喜欢你”
我喜欢你……
这四个字宛如晴天霹雳,让安迷修脑子嗡嗡直响。
那种感触又来了,安迷修捂住脖子,他似乎还能感觉那日雷狮吻在上边所带来的灼热。
一阵莫名的悸动久久不去,安迷修将信捧到自己胸前。他攥紧那又薄又凉的纸,不知不觉间,就加快了呼吸。
◆◆◆
他不是头一次被人告白。
在他以往的岁月里,他曾被很多人爱慕过。
但是,长时间过去,斗转星移,所谓的时光荏苒,那些人的脸都已经模糊不清了。
安迷修记不到了。
贵为神明,但那人情世故,纵然他再艳羡,他也体验不来。就算他想要回应人们的感情,他也做不到——他当然做不到,他甚至会忘记那些人的容颜。
所以最终形单影只……
喂……
醒醒,别在这里睡……
“安迷修,你是想把我玩命抓来的兔子冻死吗?”
太熟悉的声音刺入脑袋里,瞬间使安迷修打了一个激灵。
他难以置信地从睡梦中醒来,他瞪圆双眼,才意识到自己坐在神社屋子的门前睡着了,而他腿上还躺着一只睡得迷迷糊糊的兔子。
并且,他往上一看,一把透明的雨伞已经举在了头顶——即便他睡在屋檐下,并没有雪落在他的身上。
反看那给他举伞的人,黑色皮夹克上积满了雪花,短发上也像是粘上了白糖。
安迷修发现,在黑与白与无色之间,只有这个人类的眼睛中的感情最复杂也最好懂。那是比绛紫还要深沉一点的颜色,毫不掩饰地诉说着担忧和责怪,使人一望就能明了。
它属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,只属于雷狮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
雷狮说得如此平淡,好像这是理所应当的事,好像……他本来就是这里的一部分。
◆◆◆
“哦……你回来了……”
安迷修努力消化着视觉和听觉带来的信息,脑子还是转不过来,他迷茫地问道:
“你不是……明天才回来吗?”
“你傻啊?本大爷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雷狮把自己的皮夹克脱下——还在下雪,但雷狮里边就只剩一件衬衫了——他把皮夹克丢到安迷修脑袋上,还颇厌烦地说:
“你是睡糊涂了还是冻傻了?怎么不进屋睡?”
“谁傻了?!”安迷修恼怒地把衣服取下,狠剜了雷狮一眼,“我睡在这里,只不过是因为……”
……因为什么?
因为被表白了太混乱了?想冷静一下脑子?
还是……想快一点见着某人?
安迷修不说话了,而且不高兴地把头撇向一边。
雷狮见惯了这样说话只说一半的安迷修,他无趣地乱瞟,当他瞟到安迷修摸着的那只兔子时,感觉有点不对劲。
“这只兔子是……”
“是你抓来的那两只兔子的孩子。”
安迷修猜想到雷狮要问什么,便先一步回答了。
“是嘛?兔子不愧是一年四季都要干那事的动物啊。”
雷狮眼睛一亮,弯下身子仔细瞧着。随后,他仰脸对安迷修坏笑,问:
“那你现在相信兔子会叫了吗?”
“不,它们不会。”
固执如安迷修,他还是马上就否定了。
“你在撒谎。”
没有疑问的意思,雷狮说的就是陈述句。
“兔子的确是种很安静的动物,”雷狮踢着雪,突然讲起来,“但它们也是会叫的,特别痛苦的时候会叫,特别快乐的时候也会叫。”
“它们和你不一样,安迷修,它们比你更懂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。”
雷狮已经察觉到了什么,他想安迷修可能已经看见信纸背面的话,所以他才能断定安迷修究竟在否认什么。
“除了从最开始你醒来的时刻以外,其余的时间……你一直在回避我的眼神,为什么?”
雷狮站直后,将伞杆靠在自己的肩膀上。他垂头看着安迷修,安迷修却没有迎上他的目光。
不知道沉默了有多久,大概尴尬了好几分钟后,安迷修才动了动嘴巴:
“不会就是不会,兔子……怎么会叫呢?”
他起身,把兔子和雷狮的衣服放在一旁,转身就想往神社里面走,或者是逃——
雷狮二话不说,向前一步就握住了安迷修的手腕。
透明雨伞掉到了雪地里,雷狮也不管了。
“安迷修”
雷狮先叫住他,然后换了几口气才郑重地重新开口,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认真,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:
“等我毕业以后,我会扩修你的神社。”
安迷修身体木住了,露在空气里的肌肤冷得和石头差不多。
“我是会出去,但我也会回来。而我留在这里的时间里……”
“你要怎么样呢?扩修我的神社?增加我的信徒?雷狮,那又如何呢?”
安迷修无情戳破雷狮美好的幻想,他仍没有看向雷狮,声音却骤然拔高。他怒吼,可以说是歇斯底里起来——
“我也许可以苟延残喘一百年或者两百年,甚至更久……但你呢?你可能一百年都坚持不到,就会死去了!”
“根本不用再增加信徒了!”
安迷修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捂住眼睛,低喃道:
“反正我也出不去……放着不管,隔几年就会……”
他没有再说下去了,也不需要再说下去了。
因为,他听见雷狮笑了。
“原来你也会自暴自弃啊……真有趣。”
安迷修一脸震惊地回过头去,雷狮确确实实在笑,还是一点也不做作、发自内心畅快地笑,眼角都泛出了泪花。
“听好了,安迷修。”
雷狮擦掉眼泪,嚣张地宣布道:
“你在想什么,这一点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。”
“刚才告诉你的,不是征求你的同意,而是在通知。”
“我知道你们‘神’这种东西都是胆小如鼠的混蛋,你们冷眼看着人类受尽生老病死之苦,却害怕信仰消失导致自己的灭亡……你们胆小得不可思议。”
雷狮边说,还不停止地笑。他将安迷修的手举高,抵着自己的额头,轻笑道:
“但我不一样。”
“能不能和喜欢的人厮守一生——这不是我在意的事。”
“我只想告诉你,有我在,你恐怖一时半会消失不了了。”
“我根本不可能允许你消失——因此你要有相应的觉悟,安迷修。”
◆◆◆
“不会让你消失”
很多人很多人,都对他说过这样的话。
不过时间怎样变迁,总会有人飞蛾扑火般跑来对他说这句话,不畏艰难,一心向前。
所以,安迷修才活了下来。
所以,他才站在这个神社里。
他并不是背负着绝望的包袱活下来的。
使他活下来的,是人们真挚的希望。
◆◆◆
许久以前,那里就不是供奉他的神社了。
信仰流失,人们早就不再相信神灵,不畏天谴。
那曾是他荣耀的一部分,现在成为了他的避难所。
是允许他停留于世间的、最后的容身之所。
但雷狮告诉他,他可以就那样单纯地待在那个神社里。
不能出去也没关系,雷狮把整个世界都塞给他。
也许总会有那么一天,他们会牵着对方的手,一起跨出那低矮的神社。
安迷修失言了一段时间,过后,他让雷狮松开他的手腕。那段时间里,他思考了很多,也回忆了很多。
“好吧,”安迷修淡然地看进雷狮的眼里,“那你来试试吧。”
“只不过——”
安迷修很是嫌弃地补了一句:
“你的告白我还是拒绝算了。”
“啥???”
雷狮怀疑安迷修有毛病。
谁知,安迷修笑吟吟地说道:
“和一个恶党相守,这有违我的标准。”
“……你活了几百年果然脑子坏掉了吧?!”
“我素来实话实说。”
“放屁。”
雷狮迅速蹲下去,捏好一个雪球就往安迷修的身上砸,但被身手了得的安迷修轻而易举地躲过了。
“你实话实说?”
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,几束太阳光洒了下来。隔壁,兔子们蹦蹦跳跳地跑出神社,在院子里嬉闹。
雷狮见状,咬牙切齿地说道:
“那你倒是承认兔子是会叫的啊?!!!”
◆◆◆
ps写完了,还在自习室里写完的,累。
一个不怎么好吃的小甜饼,希望你们能喜欢。
顺便一提,兔子真的会叫,叫声还曾吓死我。
感想什么的之后再补上吧,让我歇歇_(:з)∠)_
加个小剧场
安迷修:雷狮我是不会接受你的。
雷狮阴森森地笑:没事……我们来、日、方、长。